第878节 (第2/2页)

之上显出一道浅浅身影。

    那是庞坚的灵魂投影。

    他以剑为明镜，以魂影形象浮露，神色无比复杂。

    他以为终其一生，他都见不到这道迷人的鲜红身影了。

    甚至他现在也分不清，这道突现出来的鲜红身影，究竟是不是那个他所熟悉的洛红烟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张开口，他竟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
    他领教过这位天外主宰的力量，他深知对方在各个层面，都要高过他一大截。

    对方如今遭遇的古怪事件，也并不是由他造成的，而是被另外一股力量。

    目前，他仅仅只能起到一个推波助澜，或者说落井下石的作用。

    在这种情况下，对方刻意释放出那个存有人性的洛红烟来，以此来让自己心软，也是完全有可能的。

    他不知该说什么，是不敢去赌，不敢去冒险。

    “你不用说话，我不要你有任何态度，你只要听我说说话就好。”

    衣裳鲜红的洛红烟，如当年在一根天凤遗骨之巅，还是那么的美艳不可方物。

    相比之前的洛红烟，她现在的美，终于有了人间烟火的气息。

    她眼中的热烈情感，让庞坚感到滚烫，都不敢和她直视太久。

    封神之后的洛红烟，永远不可能有这样的眼神，永远只是极致的淡漠。

    “待到这个我在炼狱湮灭了，我这点可怜可笑的人性，也就一丝不存了。”

    她苦涩一笑，深情无限地望着庞坚：“我就这么一丁点时间了。庞坚，你会恨我吗？还有，你有没有喜欢过我？”

    “那怕是曾经，那怕是……仅仅一阵子？”

    “我想知道答案。”

    她一脸恳切期盼地望着庞坚。

    “有人性的你，我从未恨过，一丁点都没。”剑刃中的庞坚，深深吸了一口气，道：“我不知道什么叫喜欢，但你不在的时候，我有一直在想你。想着，和你共同经历的那些事情，想着和你的所有美好。”

    “那些已成至深印记，永不会泯灭。”

    “对不起，恕我不敢拿炼狱的人族苍生来赌，我真的不知道你究竟是谁。”

    “再见了，洛姐。”

    剑刃中的庞坚缓缓闭上眼，那柄幽萤形态的利剑，朝着一袭鲜红衣裳的洛红烟斩去。

    这个洛红烟露出欣然笑容，似非常满意庞坚的答案，轻轻点头道：“那么，再见吧，我的小庞坚。”

    “蓬！”

    她被这柄剑斩杀，一缕幽魂就此湮灭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第782章 我愿信你！

    洛红烟残存下来的人性，如一缕轻烟般消散。

    伊人现世一霎后，被庞坚给亲手掐灭了存活可能，就此不复存在。

    她那张美艳脸庞上，最后显现出来的欣然笑容，就此刻印在庞坚灵魂深处，终生不灭。

    “抱歉……”

    光芒灿然的灵魂识海中，庞坚怅然失落的声音，不断地回荡着。

    声声透着无奈。

    利刃幽萤寄托着诸多神魂秘法，还在向外溅射着刺目剑光，令那位外域主宰以炼狱气运铸就的神格，更快地碎裂开来。

    神格如冰晶，从上空纷纷坠落。

    下方，那艘航行在这片光明深海的乌篷船，则是飞逝着，四处收集碎裂的神格晶块。

    有涵盖光明、死亡、生命、寒冰四种法则的大道奥义，变为数不尽的记忆光烁，通过这一艘由庞坚神性意识凝结的乌篷船，注入到庞坚的脑海。

    无需庞坚刻意记忆，就自然而然地，变成了庞坚的记忆烙印。

    然而，属于洛红烟的气息，却在这个过程中被逐渐淡化。

    庞坚试着以灵魂感知，依旧分辨不出那些零碎的意志，究竟是洛红烟的神性意识，还是祂在炼狱天地滋生的人性。

    “再见了，小庞坚。”

    “再见。”

    洛红烟最后的那句话，反复在庞坚的心灵大海响起，让外部真实天地的庞坚，躯身僵硬着一动未动。

    许久许久后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，我是真的不敢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