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回科场捞人上岸[科举]_第186节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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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186节 (第2/2页)

   他是一缕晨光。

    而趋光,正是芸芸众生的本能。

    此前是他先入为主了。

    芥蒂既生,二人当然再难熟络。

    以至于再次共事,治水以外他想同他说些闲话,都无从张口。

    但如今天这般没话找话还是头一遭。

    旁人或许不曾察觉,他自己却懂内心的无措与尴尬。

    好在船已行远。

    江风猎猎,徒然解了他满腔落寞。

    离别总是容易叫人情绪低落。

    顾劳斯眺望大江,看船到天际化作孤帆一撇,不由想起宁云。

    他留在这里,还有一点私心,想等那个突然冒出来的便宜兄长乘风归来。

    他们还没来得及拜把子呢。

    当然,他也有一笔账等着他回来清算。

    这人极其过分,走就走,硬把太子印强塞给他,算个什么事?

    “咚——咚——”

    某个清晨,万佛寺早课的钟声悠扬回荡。

    顾劳斯打着呵欠推开门,就看到从来与宁云形影不离的明孝卫指挥使,直挺挺跪在门前。

    他双手高举,托着那枚十分烫手的印章,“请公子收下。”

    顾劳斯气得两眼一黑。

    正三品跪他这个小秀才,这不是妥妥夭他阳寿嘛!

    奈何指挥使难缠,不收就不起来。

    关键是,收了……指挥使也赖着不走。

    问,铁面无私的指挥使就一句话。

    “太子铁令,命下官一应琐事,悉听公子调遣。”

    好家伙,这样一来,他就集齐了锦衣卫、明孝卫和先太子留下的鹰扬卫。

    这安保水平,大宁再找不出第二个。

    连带太子印一起抛来的,还有泰王这个大麻烦。

    他这位便宜“皇叔公”,太子在时还能压一压。

    太子一失踪,万佛塔都压不住他一身妖气。

    作妖的妖。

    今天带着一群明孝卫美其名曰去大殿礼佛,惊得寺内僧众木鱼都敲快了几个拍子,念经的老和尚跟不上节奏,现场厥过去几个。

    收拾残局打急救的,是指挥使大人。

    明天带着一群明孝卫冠冕堂皇去视察灾情,瞧见圩堤内未排干水的淤田,硬是指挥着方徵言下场去给他摸泥鳅。

    承受方大人乌压压怨念的,是指挥使大人。

    哪天又兴起,听闻宋朝曾在此处设同安监专铸铜钱,遂又贴出告示,令坊间凡私藏古币或铸方者,献上即有厚赏。

    这赏哪里出,自然还是指挥使大人。

    几经磨难后,这位元姓指挥使大人,终于决定不做冤大头。

    他卷吧卷吧一屋子不知所云的各式通宝,和越来越厚的报销发票,心一狠牙一咬,另找个冤大头接盘去。

    顾·冤大头·悄皱眉看着古钱,外加那一摞不知哪里混进来的铸币方子,内心升起一丝丝不好的预感。

    八月底,朝廷上下拍马的折子雪花似的飞向通政司。

    折子里大赞特赞,南方动乱平息,朝廷不费一兵一卒,是上天眷顾,是真龙护佑,是陛下功宣四海、化被八区。

    一通溢美之词,舔得甚是不要脸。

    给才罪完己、面上无光的神宗大大挽了一尊。

    神宗龙心大悦,这么光辉灿烂值得纪念的时刻,怎么能不搞点仪式感?

    恰巧此时,户部尚书方徵音进言,称户部已经寻到白币铸造之法,可借此机会发行,以彰圣治。

    “圣治”二字那可是实实在在挠到了神宗痒处。

    他即位三十六年,一大憾事便是没有自己年号的钱币。

    太·祖治国,一切从简,怎么便宜怎么来。

    当时积贫积弱,百废待兴,哪里都穷,铸币需大量生铜矿,大宁一时也掏不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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