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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转身回进了自己的房里。 梦竹望着通晓彤屋里的纸门拉拢了,就跌坐在榻榻米上,用手蒙住了脸,喃喃地说: “天哪!这是什么生活?什么日子?” 把头深深地埋在自己的臂弯里,她有一份强烈的、想大哭一场的冲动,好半天才又低低地自语了一句: “但愿我也有一杯酒,可以醉得人事不知!但是,是真的没有一种酒能让人醉吗?” 晓彤回到房里,再也写不下信,更做不下功课,面对着台灯,她怔忡地发着呆。父亲喝醉酒的样子使她受惊不小,尤其是那些醉话,老妖精与小妖精!这是什么话?不知道过了多久,她忽然听到有人在轻敲后门,竖起了耳朵,她侧耳倾听,于是,她听到晓白在低声地叫: “姐,姐!给我开一下后门!” 她诧异地站起身来,走到厨房里去,打开了后门。晓白一闪而人,立即,晓彤差一点惊叫起来,晓白的左眼下肿了一大块,又青又紫,制服上全是污泥,袖子从袖口一直撕破到肩膀上,手腕上也是伤痕累累。晓彤正要叫,晓白就一把蒙住了晓彤的嘴,低声说: “别叫!不要给爸爸妈妈知道!” “你,你是怎么弄的?”晓彤瞪大了眼睛,低低地问。 “和人打了一架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那个人欺侮我们的小兄弟。” “小兄弟?”晓彤皱着眉说,“什么小兄弟?” “结拜的。”晓白简单地说,“我们有十二个人,结拜为兄弟,我是老三。” “啊呀,”晓彤变了色,“你是不是加入什么太保组织了?” “胡扯八道!”晓白说,“我们正派极了,就是看不惯那些太保,才组织的。我们就专打那些太保,那些无事生非的人,看他们还敢不敢横行霸道!” “可是……”晓彤觉得这事总不大对劲,又讲不出来不对劲的地方,看了看晓白,她暂时无法管那些事,而回到现实的问题上来了,“你受伤没有?” “才没有呢!我的身体那么棒,怎么会受伤!那小子又不经打,才那么两拳,就躺在地下直哼哼……” “你没有打出人命来吧?”晓彤提心吊胆地问。 “没有,我只是要小小地惩戒他一下!” “你的衣服——”晓彤看看那撕破的袖子,咬着嘴唇考虑了半天说,“怎么办呢?给妈妈看到怎么说呢?一定要骂死——这样吧,脱下来给我,晚上我悄悄地补好,洗千净晾起来,下次妈妈发现的时候,就说打球的时候撕的,妈妈看到已经补好了,一定不会太怎么样。” 晓白立即把制服脱了下来,交给晓彤,一面悄悄地在晓彤耳边问: “姐,带你骑摩托车的那个男人是谁?” 晓彤迅速地抬起头来。 “你怎么知道?”她盯住他问。 “我看到你们的!在西门町。那人挺帅的,是你的男朋友吗?比顾德美那个哥哥漂亮多了。” “嘘!说低一点,”晓彤说,“你可要保密哦!” “你放心好了。”晓白说着,对晓彤会心地笑笑,一面向自己的房间溜去。晓彤抓住了他叮嘱地说: “记住,一进房间就蒙头大睡。今天爸爸喝醉了酒,妈妈如果问起你来,我就说你是在爸爸说醉话的时候回来的,反正我会应付。明天见着爸爸,别忘了说你脸上的伤痕是打球摔的。” 晓白一个劲地点头,又问: “爸爸怎么会喝醉酒?” “我不知道,”晓彤摇摇头,“都是王伯伯不好,提议他画画,从他画画以来,就天下不太平了。” 晓白轻轻地溜进了他的房间。晓彤眼望着他回房了,就关好了后门,帮母亲把煤球炉接上一个新煤球,再关掉厨房里的灯,蹑手蹑脚地向自己房间走去。经过晓白的房间时,想来想去,觉得有件事还是不对头。轻轻拉开晓白的房门,她伸进头去,对正在钻被窝的晓白警告地说: “晓白!你以后不可以再和人打架,真受了伤怎么办?要是再打架哦,我就要告诉妈妈了。” 晓白挑挑眉毛,望着晓彤走开了,耸耸肩,对自己满不在乎地一笑,自语地说: “女孩子!总是胆小一些。” 翻开床垫,取出一本薄薄的武侠小说《原野侠踪》,他躺在床上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。 晓彤拿着晓白撕破的衣服,进了自己的房间,坐在书桌前面,对着一灯荧然,她忽然感到心中充满了各种复杂的问题:爸爸的、妈妈的、晓白的,和她的。人生!何等的不简单!她愣愣地陷入了沉思之中。(未完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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