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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眉毛凝视他,然后眯起眼睛,点点头说,“我会让你知道!” 她会让他“知道”?没有,她没有让他“知道”,她只让他“迷糊”。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,她缠住他,不给他喘息的时间,也不给他思索的时间。她的浓眉大眼整日整夜浮在他面前,她执拗而带着命令的声调每分每秒响在他的耳边,她的大裙子,她的艳丽和服装,她惯用的香水气味,她喜欢跳的舞曲,她的这个,她的那个,把他层层包裹,紧紧卷住。她是世家之女,他是世家之子,她的姐夫是他的好友,一切顺理成章,他们在昆明结了婚,那是四二年的春天。他永不能忘记婚礼上她那对盛满了胜利之色的眼睛,和洞房中她的“迫供”: “你现在知道了吗?” “知道什么?”他装傻。 “你爱不爱我?” “不爱你怎么会娶你?” “那么,你说你爱我,你说你生命里只会有我一个,你说你将终身臣服于我,不再对任何别的女人看一眼。” “何必要说?我已经娶了你,你当然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!” “不行!你一定要说!我要亲耳听你说!” “何必呢?这没有意义。” “谁说没有意义?”她的大眼睛逼视着他,充满了固执和坚定,“你要说!你一定要说!我非听你说不可!” “没道理的事!”他皱起眉头。 “没道理的事吗?”她的头俯近了他,美丽的脸庞贴在他的眼前,那对大而黑的眸子直射入他的眼底,“你不说吗?你不肯说吗?你不爱我吗?” “好的,我爱。”他屈服了。 “你生命里只有我一个?” “我生命里只有你一个。” “你永不爱别人?” “当然。” “你将为我做一切的事?” “一切?”他问。 “嗯,一切。” “别傻了!”他抱起她,抛在床上。 “不,你要说!”她固执地。 “说什么?” “你将为我做一切的事!” 他望着她,她躺在床上,瞪着大眼睛,任性,坚决,而美丽,像一只漂亮的、带着几分原始的野性的雌豹!那脸庞上有着热情的火焰,周身都放着青春的热力,是一团燃烧着的火,那眼睛里也有着火,可以烧熔一切的东西。 他再度屈服了。 “我将为你做一切的事!”他闷闷地说。 她一下子卷到他面前,拥住了他,她的胳膊缠着他的脖子,她的嘴唇堵住了他的,那火似的身子紧贴着他,她的长睫毛抬了起来,他望着她,看到的是一个征服者的眼睛,里面盛着的不是属于女性的柔情,而是属于胜利的骄傲。 这就是他的妻子,一个征服者!在她面前,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丈夫,他必须习惯于她的命令语气,她的骄傲神态,和她那带着点虐待性的感情。一次,她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,梳子不小心落到地下,她从镜子里望着他,静静地用她那习惯性的命令态度说: “慕天!给我捡起来!” 他一愣,他不喜欢她脸上的那份傲慢,和眼睛里那近乎揶揄的神情。摇了摇头,他说: “你只要弯弯腰就检起来了!” “我不!我要你拿!” “为什么?” “你说过你将为我做一切事情!” “这是不合理的,我是你的丈夫,不是听差的!” “如果你爱我,你就给我捡起来!” “我不捡!”他干脆地说,望着镜子里面她那张已经浮起愠怒之色的脸,“这与感情无关,而是自尊心的问题,你为什么希望你的丈夫没有丝毫丈夫气概?” “什么叫丈夫气概?”她反问,“一个好丈夫会为他的妻子做一切的事!” “这并不必由我来做,在你,也只是一举手之劳!” “我不!我就是要你做!” “我也不!我没道理要像个奴才般由你吩咐!” “如果你爱我,你就可以没有自尊!”她叫。 “我不能没有自尊!”他也叫。 他们两人在镜子中对视,然后,她一下子车转身来,面对着他,眼睛里冒着火,眉毛竖着,像只被激怒的野兽,对他狠狠地嚷:“那么,你是骗我了,那么,你根本就不爱我!” “这与爱情无关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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